1)第一百三十一章定局_春及拂云长(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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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来日后的某个黄昏,一只信鸽落到亓官高举的手臂上,亓官抽出短笺展开,粗略一扫,连忙转身往主帅营帐而去,后将短笺交到湛冲手上,见他沉目一掠,转头吩咐道,“传令下去,让田婴他们整军,按着之前计划好的,就在今夜子时。”

  亓官领命去了,南漪才从屏风后转出来,见他依旧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好像他自来都是这样,无论遇上什么,都能做到不动如山的泰然。

  他沉静看着她,然后向她递出手,南漪走上前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被他牵引着拉到他腿上坐了,她下意识摸着他虎口上的茧子,“我能为你做什么?”

  他另一手拈起她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打圈,“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守国定邦是我要做的事,你就乖乖等着,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家。”

  回家。

  这样柔软又有温度的字眼,她原以为她的家只是蟒山,只在青苑,可是直到后来她才意识到,家并非是一个可阻风挡雨的宅子,也并非是某一个特别的人或者一段难忘的记忆,家应当是一种给予人温暖和踏实的感觉,不彷徨,不惧怕,不愁苦,她很喜欢现在的自己,也对未来充满了感恩和期盼。

  大战在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自觉的严肃。

  南漪为他穿戴甲胄,硬冷的肩吞兽首令人不自觉战栗,他的铠甲上留有刀剑交错的光影,那些是她从没有触碰过的天地。

  走时他没有和她多说什么,只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又很快放开,然后大步往帐外走去。

  南漪还是追了出去,帐外已是另一番天地,与之前的景象完全不同,她一眼看见他正翻身上马,强忍住不去喊他,可他似乎有什么感知,倏然拨转马头回望,匆匆看了她一眼,又很快驱策战马,如射出的箭矢一般,很快消失在视线中,而大军也如一只庞大的巨兽,开始缓缓伏动。

  南漪在军帐里枯坐了半宿,直到东方既白,晨光移步,她却并不知道,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同一时间,湛沣此时正被五花大绑押送至湛冲面前,十八岁的豫王殿下,脸上还带着少年独有的那种青涩,可眼睛里的阴狠暴戾却冲淡了那种青稚的纯粹。

  成王败寇,自古不变的道理,湛沣没有想到骑兵部竟然在最后一刻临阵倒戈,本来是克敌的趁手法宝,最后却成了插在自己心上的一柄利刃。

  押着湛沣的凉军士卒抬起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膝后,一直死犟着不下跪的豫王还是不得不屈膝跪在胜利者的面前。

  湛冲高坐于马上,虽然铠甲上早已不复清净整洁,可此时他神情闲适的看着手下败将,仿佛经历的这一切动荡不过是孩童的闹剧一场。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湛沣撕下伪善的面皮,一脸桀骜,梗着脖子硬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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