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尾灯在漆黑的夜里消失，神情郁郁，一时难缓。
温章平看他模样，笑道：“怎么，在后悔没唱人家的《爱在西元前》呢？”
周博叹了口气，道：“我自己确实也挺喜欢《爱在西元前》了，但也确实不确定这首歌的前景，公司也是一样的意见，因此当时退回《爱在西元前》时，我没有拒绝……”
温章平道：“如果从市场角度考虑的话，现在看来你当时的选择没有问题，这首歌现在的评价两极分化，热度上也确实比不上《一千年以后》和《花海》。”
周博摇了摇头，道：“不能这么比。我在娱乐圈打拼了这么多年，已经有粉丝基础了。所以《爱在西元前》收录在我的专辑里，和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人气基础地发在帅狗上，效果是不一样的。
“而且路老师制霸彩铃榜前、制霸彩铃榜后，这首歌的人气、评价不也都有所变化么？
“唉……我怕路老师就是记仇了，因为我不识货，再不给我新歌了……”
温章平失笑摇头，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放心，路老弟不是这种小心眼的人。我这老头吃了这么多年的盐，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他应该是真觉得你不适合武侠方面的歌。你这个声音，也确实没有那种古典的气质。”
周博松了口气，道：“温老师，那我就信你的话了。”
……
海都的夜里车水马龙，路灯和霓虹交相辉映，和着移动的车灯，让人眼睛不适。
张素馨坐在副驾驶席上，问路安之道：“你连古典武侠类的库存也有？”
和路安之呆在一起这么久，见路安之那么多次拿出了歌，张素馨已经习惯性的以为路安之未出的歌都是他以前写好库存的作品了。
不过她这么猜，也确实离事实更近了一些。前世的馈赠，说是库存也没什么问题。
因此路安之没有反驳，笑说道：“是啊，我库存里什么类型的歌都有你信不信？”
张素馨想起《香水有毒》还有那首让宋晓琴几欲发狂的《学猫叫》，幽幽地道：“信。我已经体会过了。”
路安之见状一笑。
车辆向前，拐了个方向，已经快近了竹苑小区。天上的镰月在车窗外露出影子来。
车外灯火通明，镰月高悬，车内黑漆漆的，只有控制台上亮着氛围灯。两人坐在带着光晕的黑暗中，一时没了话说。
两人都到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他们一直陪着纤纤，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子独处过。
哪怕是上回受周博邀请去南关村居闲庄，路上坐出租车，也是有出租车司机在。
他们都没有说话，却都仿佛能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
九月开始转凉的天气下，车内却仿佛渐渐回到了夏日。
路安之开车看向前方，眼角的余光却能瞄见张素馨在时不时地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那动作幅度并不大，像是怕被他发现。
气氛似乎到了，好像该做些什么……
但是自己开着车，做什么又不方便，说话又似乎破坏气氛……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放在车的档把上，一时踌躇。
但忽然间，他感觉手上一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张素馨白皙修长的手，已经盖在了他的手上。
只是那手比自己的手小了不少，盖也盖不住。
但紧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路安之的目光，张素馨忽然又把手抽了回去。
“怎么……”
路安之疑问。
张素馨慌忙目视前方，晶莹的眸子里映满了车窗外的霓虹：“别分心，你开车呢，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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