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灰扑扑的中山装，眼睛却有神，看上去可比一般的糟老头子要有气势许多。陆战面容冷峻，下颌线条冷硬，气势凛然，不怒自威。他收到大宝的信息，面前这老爷子怂恿他的几个孩子去京城，还要给他们重新找个爹。身为孩子们的亲爹，他如何能容忍？他率先开口，先发制人。“我知道您跟杳杳是师徒关系，但不代表您可以干涉她的私事。”柳嵩挑眉，“哦？老头子我怎么干涉她的私事了？”陆战不跟他打哑谜，“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重要的是，杳杳心里有我。”今晚听到杳杳亲口说爱他，他才完全确认她的心意。柳嵩却不为所动，“孩子的父亲可以重新找，至于感情，有了新欢就会忘记旧爱。”陆战额头青筋跳了跳。要不是看在杳杳对这老头还算尊敬的份上，他早就一脚把人踹出去了。柳嵩淡淡地道：“小丫头当初死过一回。”陆战面色一凛，“你说什么？”柳嵩看他的眼神带着严厉，“你以为，五胞胎是像母鸡下蛋一样随便生出来的？”陆战抿了抿唇，“杳杳生的时候，是您陪在她身边吧，麻烦您告诉我。”他不像刚开始那么狂，那么拽了。柳嵩喝了一口茶，“生双胎的风险都比单胎要高，不过现在西医精进了很多，可以用剖腹产。但是怀孕的痛苦，也比单胎要大很多，更别提是五胞胎。”“五胞胎的生产风险可不只是单胎的五倍，而是五十倍！”陆战绷紧了下颌。“小丫头是在怀胎七个多月的时候早产的，那晚雨下得很大，她突然发作，羊水都破了，去医院也来不及了。”生孩子本来就耗费体力，头一个出来时，她就险些大出血，到第二个，已经明显力不从心，精神不济。等到第三个出来，她陷入了昏迷，半截身体都进了鬼门关。”陆战攥紧拳头。他知道生孩子的时候昏迷、脱力，意味着什么。大人孩子都很凶险。“是您救了她和孩子？”柳嵩摇头，“不算是，其实应该说，是她自己救了自己。她在学医方面天赋惊人，知道自己生产会有危险，早早做了准备。”在针灸和炼药方面，他一个老头子竟然都不如一个黄毛丫头。针对生产时可能出现的情况，她将对应的施救方案告诉他，让他执行。金针刺穴配合救命药丸。“她的命，是她自己捡回来的。”柳嵩到现在还被她炼制出来的那两种救命药丸而震惊。这两种药有奇效。“她昏迷小半个小时又醒了过来，恢复了些许力气，坚持把最后的两个孩子生出来。墨墨出来时，因为缺氧，脸都憋紫了。小丫头当时脸白得没有血色，气若游丝，进气少出气多，她当时还想向我托孤，说如果她没活成，就把孩子送到陆家。她后来昏迷了整整七天才醒。”柳嵩每次想到当初凶险的场景，他就难受。陆战的眼眶红得似要滴血。“她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吧？”确实没有。“小丫头要强，从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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