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工号312558，李先生对吗？”
“嗯。”
荷塘街里老年人居多，十一点以后街上就很安静，周遭静悄悄，月也躲在云里。
“司机不是人贩子，也不是歹徒，你不要跟他起冲突，不要跳车，一直保持警惕就行。”
温长龄转身的时候，谢商拉住了她，她回头，他也没有松手。
谢商在叫她。
风很懂事，会挑角度，把谢商腹部的肌理吹得若隐若现。谢商的生活很规律，一周两次常规运动，经常极限运动。
谢商嘱咐，事无巨细：“等会儿下了车，去人多的地方等我。”
停车的位置是谢商挑的，不算偏僻，钢铁厂的宿舍就在附近，往来的车辆很多，偶尔还有行人，是很安全的地段。
女性对安全感的需求天生就强于男性，这是体格差异在进化时就留进了基因里的。如果有一天，温长龄爱上谢商，一定不是爱他的皮囊。
这车花里胡哨的，尤其是车灯，红的紫的，轮毂灯还会变色，夜里特别吸睛。直到温长龄看清车上走下来的人，才确定真的是谢商。
“刚刚怕不怕？”
她答好。
谢商在和别人说话：“给你哥打电话，让他过来。”他把借用的手机还给谷易欢。
一接通，他说：“长龄，开后置摄像头。”
“手机还有电吗？”
李先生知道这次踢到硬板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嘴上骂骂咧咧，但车速是降下来了：“服了你们了，我停车行了吧。”
谢商倒希望她能胆小一点、顺从一点，不要总是跑出他预设的轨迹。
谢商并没有威逼他，但毫无疑问，他给出的是最优的方案。
不远处有江，这边风很大，夜晚有温差。
温长龄关掉已经发烫的手机，从电话亭里出来：“你冷不冷啊？”
谢商投诉留的是谷易欢的号码，自己的手机因为要保持和温长龄联系。他连着视频，以便李先生确认。
投诉撤销之后，李先生才开车门锁，恼火地赶人：“下去下去，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到两个奇葩。”
温长龄耐心告罄。
李先生踩油门走了。
他大概担心她会怕，详尽地在电话告诉她：“我去官网核实过他的身份，他是出租车司机没错。一个小时前文华路发生重大事故，他带你走的那条路是会近一些，但十五分钟后就会堵在路上，最少要堵一个小时。出租车公司上个月出台了新的堵车补贴，他是想赚那个钱，所以才偏航。”
胆子真大。
视频没有关。
温长龄在报警和谢商之间，选择了谢商。她把位置和车牌一起发过去。谢商挂断电话，改用视频通话。
温长龄照做。
“不冷。”
“把位置共享给我。”
回访电话准时打过来。
四哥的例外。这是谷易欢给温长龄的第一个标签。
司机李先生不吭声。
温长龄。
“有。”
她把镜头往左边一点。
“以后晚上别一个人打车，不安全，需要出行的时候跟我说。”
温长龄在想，谢商到底怎么做到几分钟之内，找到官方，查到附近的路，了解路况，完成投诉。
谢商换成通话打过来。
谢商在教，几乎一步一步，帮她处理好所有后顾之忧：“你要是在车上看不清国道数字，就认旁边的建筑物，那附近有个钢铁厂。”
她给他搓搓。
李先生停车之后，车门和车窗还锁着，他要求谢商：“你先撤销投诉。”
“怎么了？”
他本以为年轻女孩胆子小，吓唬吓唬就能赚这一单，之前也不是没这么干过，现在的人都是能忍就忍，刺头少，但现在事情变得麻烦了。
谢商嗯了声：“车借我。”他拿了车钥匙，往外走，手机一直连着视频，但屏幕里的画面很暗：“长龄，你换个亮点的地方等，那边太暗了，我看不清。”
“抱一下吧。”他目光很深，情绪被夜色遮住，温温柔柔的，模模糊糊的，有点不真切，他说，“抱一下，你总要习惯我。”
一闪一闪亮晶晶，梦里有没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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