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怜巴巴的眼神里，红着眼框，他心里一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沉着脸问她：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陆淮依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沈亦燃跟她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寂静，片刻后陆淮依轻轻吸了一下鼻子，抬手碰了碰头上的毛巾，忽然叫了声他的名字：
“沈亦燃......”
“我在。”
陆淮依抿了抿唇，像是把想了很久的问题说了出来，却支支吾吾的：
“你......”
“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吗？对别人也是像对我一样吗？”
沈亦燃愣了愣，反应了一下，突然笑了，伸手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了这是？”
“没怎么......”
陆淮依耷拉着小脑袋，小声嘀咕着：
“就是想问问......”
“不是。”
头顶传来一个低沉的回答，陆淮依慢一拍地“啊”了声，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
说——”
沈亦燃把腰稍稍弯着，视线与她平行，一字一顿笃定地回答她：
“我对别人和对依依不一样。”
陆淮依抬了抬眼皮，毛巾在她的脸颊上映出一片阴影，她没有像沈亦燃预想的那样问他哪里不一样，反而是沉默了片刻，须臾过后，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腹诽道：
“我就知道。”
沈亦燃哑然失笑，捏了捏她的脸，因为被雨水淋湿的原因，触感有些微微发凉，语气依旧是吊儿郎当的：
“小丫头知道什么？嗯？”
陆淮依撇了撇嘴：“就是知道......”
知道你在许多事情上可或许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无所谓。
“好了。”尾音拖长，沈亦燃刻意地去哄她，把伞递过去，自己冒着雨打开车门，撂下一句：
“我来开车吧。”
陆淮依整个人都懵懵的，沈亦燃觉得她是被雨浇傻了，也没多说，本想着要去药店给她买点药以防万一，可两个人走到一半，陆淮依突然说了一句：“我们去超市吧。”
沈亦燃不同意：“不行，先回家洗个热水澡，顺便把你的湿衣服换了。”
他以为这小丫头肯定不会乖乖听话，没打算听她发表什么意见，却没想到这次陆淮依乖乖地答了一句“好”。
“依依今天怎么这么乖？被梁爷爷训了？嗯？”
沈亦燃调侃着。
陆淮依忍不住反驳：“梁爷爷才不会训我呢。”
小姑娘像是在闹什么别扭，沈亦燃看不透她，声音很轻，若有若无地说了句：
“依依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么？”
见他主动关心自己情绪，陆淮依觉得很稀奇，瞅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沈亦燃紧追不舍：
“和哥哥说说，哥哥给你排忧解难。”
“沈亦燃。”
陆淮依讷讷道：“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误会你了。”
沈亦燃勾了勾唇角，想到了可能是梁老先生说了什么，但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怎么？现在知道哥哥的好了？”
“......”
陆淮依又瞅了他一眼，抑制住扔他一双白眼的冲动，她的语气有些嫌弃：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话落下之后，沈亦燃的嘴角也不由得落了下去，表情没有了任何调笑的意味，目视前方，像是在专注于开车。
“小依依。”
快到超市的时候，沈亦燃突然沉着嗓音叫她，他轻轻滚动喉结，像是在抑制着什么情绪：
“昨天——”
“叶雪那样说的时候，依依有难过吗？”
陆淮依坦然：“有。”
沈亦燃轻道：“那今天还难过吗？”
“不难过了。”
沈亦燃自嘲般地笑了笑，语气里有些无奈：
“真好。”
“那以后难过的只有哥哥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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