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薄卿翕动着唇瓣,第一反应便是摇头否认。
舅舅是锦州数一数二的富商,虽然三十万两于他而言也不算少,但他应该不会为此铤而走险,做触犯律例的事。
可,可他是燕纵。
只要是他经手的案子,就绝无错判。
如今大燕各地官场有大半都被他肃清。
先帝在位时贪污糜烂,欺压百姓的恶劣风气已不复盛行。
所以,燕纵此番落脚湘城也不是只为了养伤。
“王爷,舅舅他不会的,这件事——”剩下的话被男人递到她面前的账册堵了回去。
不愿相信的薄卿一点点抬起虚软的手,接过这本仍带着他温度的册子。
顾不上距离和礼数,薄卿起身跪坐桌前,就着琉璃灯盏的光,紧紧盯着本子上的数字,还有批注。
纸张已经泛黄,字迹也确是很久之前的。
她一页页翻着,当看到那枚熟悉的章印,还有笔迹时,已经红了的眼眶瞬时盈满泪水,最后不堪束缚,纷纷自脸颊滑落。
身子也骤失力气,瘫靠在凳子上。
依照燕国如今严苛的律例,舅舅会被抄家。
就算死罪可免,流放的活罪也逃不掉。
可舅舅平日里给她留下的印象,不是这样的。
纵使薄卿紧咬唇瓣,仍是抑不住悲伤的呜咽声。
父王,母妃他们知道吗?他们有没有……
控制不住情绪,不停抽泣的薄卿混沌的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尽管她立刻就否定了,却无意识念出了“父王母妃”四个字。
“景阳王府并无问题。”
将薄卿面前的账册收回放到一旁,燕纵并未看哭得正伤心的少女,语气依旧平淡。
景阳王府的子孙后人始终恪守祖训,立身处世向来颇有原则,清正坦荡。
若景阳王夫妇知情定当制止,也不会给薄卿定下这门婚事。
梁家欺瞒多年,是想通过联姻将王府与他们绑在一起,就算东窗事发,疼爱女儿的景阳王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毕竟当年薄钊帮他之事,梁家不少人也都知道。
余光扫过身旁哭得楚楚可怜的薄卿,燕纵眼底划过一抹冰冷的嘲弄。
眼睛明亮有神,模样生得也不笨。
看人的眼光却是极差。
而抽噎着的薄卿虽没看他,可也感到了难堪。
双臂环抱住腿,她将小脸深埋其间,缩成小小一团。
证据摆在眼前,薄卿哪能求燕纵视而不见,赦免梁家。
而他既告诉她,便也表示梁家还有参与受贿的官员的结局已经注定。
但夹在中间的景阳王府亦会面临左右为难的困境。
其实薄卿与梁远祯的婚事,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因为景阳王府纵使无权,也还是王爵,而她亦是先帝亲封的柔嘉郡主。
就算梁远祯中过秀才,但做他的妻子,仍是下嫁中的下嫁。
可他们两人情投意合,薄卿便也不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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